林莱ya

【全职乙女】归零.16

16

意料之中的失败。

林零有些勉强地笑了笑，站起身朝着周泽楷鞠躬：“谢谢前辈指导。”

她起身时对上了周泽楷的视线，不知是不是错觉，她居然从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英俊面孔上看出了安慰之意。

下台时她特意慢了几步，让周泽楷走在身前以表后辈的谦逊，偏偏周泽楷也在台阶前停住了脚步，绅士地侧身示意她先行。

林零反应慢了一拍，跟着他停下步伐，二人在台阶前僵持，都从双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迷茫。

几秒后二人又同时迈出步伐，不得已并肩而行，林零局促地走在周泽楷身边，她的脑袋只在他的肩膀处，侧头就能看见他修长白净的脖颈。

林零看着发愣，心想回去应该查查周泽楷代言了什么护肤品，试试能不能养出和他一样透亮的肤色。她微仰着脑袋看他，周泽楷又恰好在此时低下头来——他嘴唇微张，像是想说些什么，在猝不及防地和林零对上视线后，微张的唇又闭上了，只在漆黑的眼眸深处滚动着情绪。

台阶并不宽敞，两人并排走着，手臂几乎挨在一起，林零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周泽楷，这时她不得不承认这“荣耀第一脸”的称号名不虚传了，舞台边的灯光照射在他脸上，如同开了柔焦滤镜。

偷看被正主抓包，林零慌慌张张地撇开视线，加快了脚步。

她不自然的神情落在周泽楷眼里却变了一种意义——周泽楷认认真真地打完了一场挑战赛，等电脑屏幕跳出“荣耀”二字，他才意识到该给对面的百花新人留点面子，而见到林零如今这副神情，自然而然地认为是林零觉得比赛输得难堪、从而自信心受挫。

可林零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，她步伐迈得飞快、猛得扎向人群，像一只逃窜的小兔。

周泽楷有些郁闷，一言不发地走回了队友身边，被轮回众人轮番调侃：“队长可以啊，下这么重的手，人妹子后面都被你打自闭了。”

众人齐声笑起来，周泽楷还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沉默 ，他想要示意结束话题，却听见吕泊远惊呼一声：“哎，林零妹子怎么跑出去了？”

周泽楷转头去望，只能看见从门口闪过的娇小背影，身后传来百花队员的议论：“林零怎么了，看见队长跟老鼠见到猫似的转头就跑，队长又不会骂她——有这么害怕吗？”

“额......她，她可能想上厕所吧。”有人辩护道，似乎是百花的邹远，“理解一下，人有三急啊。”

周泽楷一直望着门口的方向，恰好新上台的新人选手宣布了叶秋作为挑战对象，周泽楷于是对江波涛道：“马上回来。”接着就起身离开了观赛台。

林零并没有走远，或者说，她根本就没走，就围着门口不远处的一根石柱绕圈，一圈一圈、一圈又一圈。

她一直低着头，就这么一股脑绕了四五圈，再次绕回正面时却看见地面走来一双黄黑色调的大码球鞋。她被吓了一跳，脑袋顺着惯性往后一靠，差点撞上身后的石柱。

好在周泽楷及时伸手，用手心护住了她的后脑勺。她的脑袋抵着周泽楷的手心，只觉得丝丝热气顺着发丝传递过来 ，林零睁大了眼 ，像是真的被撞坏了脑袋，傻傻愣在原地。

“抱歉。”最后是周泽楷率先反应，半垂着眼拉开距离。

“前，前辈，你也在啊......”林零几乎要抓狂，她刚刚思绪一团糟，满脑子都是等会回去见到张佳乐的措辞，根本没注意附近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，一想到自己的奇葩举动被人看去，就恨不得再次逃离社死现场。

眼前人眼神飘忽不在状态，周泽楷有些苦恼地抿抿嘴，又重复道：

“抱歉。”

林零这才回过神，胡乱摆着手说“没关系”，她以为周泽楷还在为不小心吓到她而道歉，一边摆手还一边想轮回的队长简直是她见过最高冷又最礼貌的人。

周泽楷知道她会错了意，他刚刚的道歉是因为自己实在太不给新人留面子——新秀挑战赛与其说是技术上的比赛 ，不如说是一场情商上的考验，新人和老选手相互谦让 、为观众带来一场其乐融融的比赛才是最常见的结局。

周泽楷最初也是这么做的，他保留了实力，却被林零的百花式打法打得措手不及，还以为她是什么百花隐藏的王牌。他毕竟享有“枪王”的荣称，连张佳乐都不一定能在他手下占到上风，何况是业余的林零，等他一通手速飙下来，林零弹药专家直接被神枪手打得熄了火。

周泽楷沉默了半晌，才开口道：“你刚刚比赛，打得挺好的。”

林零被周泽楷这突如其来的夸赞惊得抬起头，她定定看了他一会，脑中灵光一闪。“前辈是以为我在因为刚刚的比赛难过吗？”见周泽楷小幅度地点了点头，她连忙解释，“没有，前辈你误会了 ！”

“我......我知道自己水平的，如果不是前辈放水，我恐怕还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。我只是觉得自己不该用这个职业......打得这么糟糕，简直是在给弹药专家抹黑，还不知死活地要用百花式打法，肯定要被嘲笑了。”

她絮絮叨叨说了一堆，说完才觉得不妥，她自认为和周泽楷并不熟，害怕这样吐苦水会给对方带来负担。可话已经说出口，只能小心翼翼抬眼打量周泽楷的神情，却见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，眼眸中盛满了认真 。

“你打得不错。”周泽楷说，“可圈可点，有很大进步空间。”

网上有人评价过，说周泽楷的眼睛像是会说话，认真看人时总带着点浪漫主义的虔诚，让人恨不得溺死在他的目光里。唐昊刷到这段评价时“哈哈”地笑，当成段子分享给林零看，林零那时也笑，觉得粉丝的滤镜太重，她以前也写过这么矫情的吹捧，不过是写给张佳乐的。

等到真的被周泽楷如此认真地注视时，林零又觉得那句评语不只是粉丝滤镜了，在这样的注视下，周泽楷说的话显得格外有信服力。

怪不得轮回实力越来越强，林零胡思乱想 ，如果每天被周泽楷这样夸奖一遍，气势一定爆棚吧！

赛场内的欢呼声打断了二人的思绪，周泽楷犹疑了一瞬，开口问：“你......回去吗？”

“回......啊，不回去！”被周泽楷的美貌刺激地当机的林零终于想起自己逃离赛场的目的，她摇头道，“前辈你先回去吧，新秀挑战赛之后我也没什么事了，我想出去逛逛。”

周泽楷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，他不明白林零究竟在纠结什么，却没有继续追问，就像他刚刚看见林零那围着石柱绕圈的怪异举动，也善解人意地装作遗忘。

“加个联系方式吧。”他极其自然地说，像讨论今天的天气那般平常，又像路过农场时看见晃悠的小兔、顺其自然地去逗弄它的下巴，“以后pk.....可以找我。”